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聆听丨仁和荞粑
前不久去仁和乡,热情的乡亲用石磨推了一升子荞面,用土办法和面、发粉、加糖,用柴火、土锅、楠竹蒸笼做了一回正宗的仁和荞粑,荞粑清香扑鼻,黄澄澄的谗煞人眼,我却有些不忍下手。
我端祥许久然后细细品味,真是甜而不腻,绵而不老,香而不烈啊。这荞粑,有着静谧馨香的味儿,淡淡而悠远,朴素而淳厚。那种民间传承已久的味儿,来自于自然深处清冽甘甜的味儿,与炊烟息息相关、弥散于灶间蒸笼与竹楼木桌上芬芳满怀的味儿。
荞粑虽然不出众,比不上“满汉全席”中的任何一种佳肴,难登大雅之堂,但细究起来,荞麦风里雨里出没、云里雾里生长,和贫瘠的山地靠得那么近,和飘逸的云朵谈得那么拢,它骨子里的清纯质朴、谦逊忍耐为自己找到了落脚之处。它注定与山野为伴、以花鸟为朋、以农人为种养父母。为此,它守住了大山的深沉与厚重、守住了岁月的倥惚与绵长。
若仔细观察每一个农人精耕细作的过程,如何在山边一块地一块地翻耕、播种,如何为荞麦打灰脚、施农家肥,如何在荞麦如茵的地毯间拔草、守候,如何在收获季节小心翼翼地将荞梢上状如棱形的荞籽轻轻拍打、颗粒归仓,便能明了农人对幸福生活的栽培与灌溉、诠释与理解了。
籽,像个待字闺中的小家碧玉,做着一场场迷幻酣甜的梦,编织着丝丝缕缕淡淡悠远的心事。荞粑,更像个羞羞答答的乡村少女,躲在眼花缭乱的食物后面,虽不修饰打扮、自作多情,却素洁芳菲、引人注目。
它身上那淡淡清苦的民间味儿、儿女一样的亲和味儿,备受农人钟情,阿公阿婆尤其喜爱,也会被一些高人隐士、修行者、误入民间有大地胸怀的高贵城市眼脸看重青睐。它那循规蹈矩的模样、翠如春衫的色泽、原汁原味的呈现,也让我们这些生于斯长于斯、而后背弃和远离了它的乡下人,找到一种久违的亲切和感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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