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上注册,结交更多好友,享用更多功能,让你轻松玩转社区。
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,没有账号?立即注册
x
阿大望着渐渐没影的鱼叉,脸上露出了笑容:“姑娘,我们给你报了仇啦!” “你说什么?”小丫诧异地望着阿大,她看见了阿大流血的手臂:“阿大哥,你受伤了?” 阿大扶了一下伤口说:“不要紧。三伯呢?三伯!” 小丫一下急了眼:“我爸?我爸被坏人杀死啦?”她奔到三伯身边大哭:“阿爸!” 三伯艰难地说话了:“丫头,我活着呢!” 小丫笑了:“阿爸,你没有伤着吧?” 阿大想把老人扶起来,三伯摇摇手:“别,别动我。贼人踢伤了我的肚子,我不能坐。” 阿大急了:“那,我背你去看医生?” 三伯笑笑:“不要着急,没有什么事的。再说,你也受了伤。小丫,你倒一点酒给你阿大哥洗伤口,把那白药给他敷上包扎起来,药放在那木匣子里。搞好了,你再给我倒一点在酒里,我喝几口,擦一擦,明天,去老罗那里讨几张跌打损伤的膏药贴贴,就好了!幸喜我们一家三都好好的!” 长沙解放了。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,小丫和阿大也站在人群里,挥舞着手中的小红旗欢迎解放军。 三伯喜磁磁地吸着烟,坐在船头对着舱里理网的阿大和小丫说:“解放了,我们也该回家啦!” 小丫一愣:“回家?阿爸,可是回阿大哥的家?”渔民都是以船为家,所以,小丫这样理解父亲的话。 阿大苦笑:“我是一个长工,哪有家?” 三伯接嘴:“就是。你阿大哥十二岁就出来帮人,四海飘零,哪有家?我们回金鸡镇去,搭个草棚,安个家!还要在那儿给你们办喜事呢!” “阿爸!”小丫撒娇地喊了一声,望了一眼朝她眨眼笑的阿大,羞红了脸。 小船在水上紧摇慢摇,三伯在后舱掌舵,小丫在船头撑杆,不时对着岸上拉纤绳的阿大笑笑地喊:“喂!”阿大也笑着向调皮的小丫挥手,此刻,他们好快乐!全然没有了船儿下逃长沙时的那番惊慌和狼狈。 几天后,他们回到了金鸡镇。三伯去请来了船友,阿大也请来了黄伯,大伙儿动手,在坡顶上盖上了三间草房。草房落成后,三伯去镇上买来了花布,白布和兰布。还有红纸,由小丫给每人缝制一件新衣服。说办喜事的那天穿。三伯笑笑地对女儿说:“穷了一辈子,也该光鲜光鲜啦!何况是我丫儿的喜事呢!把这红纸也剪一点花儿鸟儿的,贴到你那墙上去。这个毛主席的相框,挂到正屋,我们是托了他老人家的福啦!” 办喜事的头天下午,阿大在试穿新衣,小丫喜嗤嗤地帮他扣扣子。阿大望着也穿一身新衣的三伯说:“阿爸,我想回双龙镇去走一趟,看看同我一起做工的苦兄弟们可好,也请他们来喝喜酒,好不好?” 三伯笑了:“好!好!应该让他们来热闹热闹!” 阿大带着小丫来到了双龙镇,满大街迎接解放的标语口号和整洁的街道使阿大很是高兴。他们手牵手,说笑着来到了王庄。 “阿大!”田里,一个挥鞭赶牛的汉子喊住了阿大。 “哎呀 !是你呀,余伯。你还在帮王家犁田?”阿大停下了步子,大声问。 “都啥时候了?还帮王家犁田!这是我的。分给我的劳动果实!咋,新娘子也带回来啦?”余伯从田里走了过来,望着阿大身边满脸喜气的小丫问。
阿大笑了:“余伯,我们还没有成亲呢!我就是来请你们去喝喜酒的。明天,在金鸡镇的河边上,那新盖的草房就是我的家。你可要早点来。” 余伯哈哈笑:“要来!还要来一大群呢!我把小五,刘四他们都叫来,喝一个痛快!现在呀,该咱们乐啦!” 阿大又问:“余伯,赵婶呢?她可还在这儿?” 余伯笑着的脸阴了:“在。可是腿残了,小五子就挑上了照顾她的担子,还真像亲儿子一样。” 阿大奇怪了:“腿残了?赵婶跌了跤?” 余伯恨恨地说:“什么跌跤?是那狠毒的地主婆和恶少爷唆使着王四打的!你们逃走后,他们猜来猜去就想到是赵婶出的主意,烧的房子。于是在那天早上,就把赵婶绑在后院的槐树上,有福和王四各拿了一条木棒狠劲地抽打!竹竿在一边铁青着脸喊:‘打断她的腿!你叫他们有腿跑!我就叫你下半辈子无腿走路!'真惨哪,赵婶的腿就这样毁在那母夜叉母子手里······”
阿大握紧拳头,恨声道:“我去找她算账!俞伯,我走了,小丫,你快跟上。”
俞伯从后面大步撵上阿大说:“阿大,你不要鲁莽!这些事情有政府管。”
阿大停住了脚步,奇怪地盯着俞伯问:“怎么,你还帮着竹竿说话?”
俞伯发火了,吼道:“我帮她说话?我恨不得杀死她!我忘得了了她虐待我们长工的事,也忘不了这姑娘的哭声,好惨哪!还有赵婶······我,我······”俞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。
阿大一看俞伯的表情,想到了往日里赵婶对光棍汉俞伯的多般照顾,马上就歉意地说:“俞伯,我说错了话,你不要怪我······”
俞伯感伤地说:“这没啥,阿大,我是怕你去惹祸,在大喜的日子里落个打人犯法的罪名。你不知道,那竹竿还巴不得有人碰她,好躲在家里装死寻活;农会派人看着她,要她交待把隐藏起来的金银,还有房产,地产等东西交出来,竹竿咬着牙,赌咒发誓地说这些东西被她男人拿走了。我估计是交给那恶少王有福带走了。”
“带走了?可惜他没有走掉!”
俞伯惊喜地问:“这么说,你看见了有福?”
阿大一挥手,说:“我们把他干掉了,还有那条看家狗!”
“好啊!”俞伯像孩子一样的跳起来,“这真是‘恶有恶报!善有善报!’阿大,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你说给我听听。”
阿大望着俞伯道:“俞伯,明天来说吧,明天大家都要来喝喜酒,说出来让大家伙都高兴!我现在要赶着去接赵婶。”
“好吧,那我就不陪你们了。我要快点把田犁了,明天好痛痛快快地喝喜酒!”俞伯说着,,就挥挥手,转身又犁田去了。
“行,俞伯,你忙吧,小五子他们在不在家?不在?那就请你去给他们说一声,明天早一点过河来啊。”阿大给俞伯叮嘱着讲了几句,才拉着小丫走了。
俞伯看着小丫跟着阿大蹦蹦跳跳地走路,不由地点头道:“不错,真不错!没想到是这么漂亮的姑娘,阿大的好心得到了好报······哎!不错!”
阿大领着小丫,进了王金富的大院。
大院的正屋,侧房,厢房都分配给了村上的穷苦人居住,大家一看是阿大回来了,都来打招呼:“哦,看,是阿大回来了!”张大爷说
王大娘问:“阿大,是你回来了啊!”
王二嫂子高兴地喊叫起来:“真好!真好!阿大回来了。”
“哎,这丫头不错,好秀气!”三婶子夸道。
王奶奶笑着问阿大道:“好漂亮的小丫头啊!阿大,她是你媳妇?”
小丫本是渔家女,很大方,她又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深宅大院,走去摸摸石榴树,又去嗅嗅腊梅香,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。现在听着大家对她的赞美,还是感到有一点不好意思了。
听到前面的话语声,竹竿也从柴房里跨出来,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阿大,马上又换成笑脸迎上去说:“阿大呀,你回来啦?我还叫你有福兄弟来找你呢,家里的事······”
阿大对着竹竿恨声说道:“叫有福来找我?他到阴间去找阎王了,王四陪着去的!”
“啊!”竹竿一听明白了,不由地双腿一软,就倒了下去。那个负责叫竹竿写交待材料的民兵赶紧去拉她,小丫见状,也去扶她。
阿大一把扯开了小丫的胳膊,说:“别去理她!她是一个坏人,一个害人精!一个母老虎!还是地主婆大坏蛋!”阿大想到了自己和长工们长期遭受竹竿一家的盘剥和欺侮,想到了苦命的秀英姑娘,想到了赵婶,一张嘴就把竹竿骂了一个痛快。
小丫听了阿大的话,脸上没有了笑容,她伸直腰,瞪了一眼竹竿,说:“那,阿大哥,我们走吧。”
阿大说:“好。我们去接赵婶。”
竹竿听了阿大的话,虽然气得要命,心里还是对阿大身边的小丫感到奇怪:“怎么她还会到这里来?还伸手要来扶我?她不恨死我才怪呢!这个女娃子分明和那个张秀英一个样嘛······难道不是她?”
当农会的人把她带去看了有福的遗物后,她疯了,抓自己的头发,扯自己的衣服,大声叫喊:“是我自己前世没有修好啊!我坦白,是我害了那个姑娘啊!我说老实话·····我那男人不要我啦,他跑了,跑到香港去了!我前世作了孽,这世遭报应,受活罪啊!”
哭着,喊着的竹竿把破棉絮,脏稻草,一撮撮,一根根地放入自己的嘴里,嚼着,像往日里嚼着鸡鸭鱼肉那样香。
“我估计,她是在装疯,好逃避农会对她的批判。”阿大和赵婶他们坐在屋子里看着竹竿的举动说。
“阿大说的对,她确实是在装疯。”赵婶接话了“这是王金富临走的那天晚上给她出的主意,叫她万一遇到麻烦就装疯,这样好过关。”
“狗日的好滑!走,揪她去!弄来游街!”小五子气愤地喊了起来。
“慢着,这事有政府处理,会根据她的罪行来作出判断的,喂,我们大家还是商量一下别的事情吧,譬如说,阿大明天的婚礼要怎么样办才能更热闹一些?
|